下午五點鐘,黃昏落日,室内的唯一光線是落地窗外投射進來的橘黃色自然光。北川星從冰箱裡拿出一杯冰酸梅湯,窩在沙發上看着電視,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脫下外套,坐在地上玩飛行棋。
降谷夫婦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門鎖裡傳來清楚的響聲,随後大門被打開,職業裝妥帖地穿在身上,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臉上有着些許疲憊,但是看得出來挺愉悅。
降谷零倒了兩杯溫水遞給他們,降谷夫人接過去之後說了聲謝謝,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對三位小朋友說:“今天帶你們出去吃大餐!”
已經知道今天的目的地的三位小朋友:“好哦。”
“嗯?反應很冷淡!”她重複了一遍,“今天帶你們出去吃大餐!”
三位小朋友振臂歡呼:“好耶!”
北川星:“……”
她重新縮回沙發裡,問:“今天是全部門都放假?”
降谷夫人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點了點頭,然後把自己抛到了北川星身邊。她本質上是個有點可愛的人,隻是先前被生活壓迫剝削的不成人樣,最近幾天不管是夥食還是睡眠都好了許多,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來,所以眼神裡也有了光。
“上面那個老家夥,他還允許我們的報告延遲一天交,給我們放了周六的假。周日再回去上班。”
本來按理來說周末兩天都是放假時間的,但是對于社畜來說,一年四季就沒有放假的時候。不管是在哪裡在什麼時候,他們都在辦公,所謂放假也不過是換了一個辦公地點。
所以這個周六的假期來之不易,簡直就像是聖誕節和過新年。
“明天我要睡到十二點再起來……不,明天我要睡一整天。”降谷夫人這麼說,“今天晚上吃頓好的放松一下,慶祝一下。”
北川星點了點頭。
這一次的宴會并不像是上一次那麼隆重,屬于比較随意的一次聚會,大家也就沒有穿得那麼正式。隻是降谷夫人依舊穿上了長裙,肩上披了一件披肩。據她說穿很長的裙子的話,這樣就沒人看得到她沒穿高跟鞋了。
北川星覺得這個法子很贊,并且看了一眼自己的平底鞋,覺得發明高跟鞋的人大概是哪裡有點問題。
宴會舉辦場地是米花大酒店,這名字是老熟人(地?)了。酒店門口站着幾個穿黑西裝的人,正一絲不苟地檢查來賓的邀請函。降谷一家帶着兩個額外的小朋友通過檢查之後進了門,從對面街道的陰影裡就走出了一個神情陰郁的青年。
他嘗試進去,說自己的女兒在裡面,邀請函在她的手上,但是他穿着邋遢模樣蒼白得像隻吸血鬼,保镖便沒讓他進去。
他折騰兩下,見實在無果,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陰鸷地看着這戒備森嚴的大樓,随後想到了什麼似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一幕被乘坐室外電梯的北川星看得清清楚楚。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降谷家的方向,再看了看青年離開的方向,一點也不意外地勾了勾唇角。
“從這裡往下看真好看啊。”什麼都不知道的諸伏景光趴在玻璃上,驚奇地說,“zero,小星星,你們快看,那邊的街道上有一朵花一樣的燈。”
降谷零也趴在玻璃窗上,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頭頂冷淡的星光和陸地上溫暖的燈光一并收攬于他們透徹的眼眸當中,孩童的天真無暇最是引人注意,令人感慨。
降谷夫人溫柔地看着他們為這高處的美好風景驚歎,嘴角的弧度勾起了幸福。
電梯停在二十六樓,北川星琢磨着這要是突發地震,她跑都來不及跑,直接半空中和一堆碎石磚瓦做自由落體運動,然後摔成一灘爛泥。
從電梯裡出來之後,走過鋪了地毯的長廊,就看見守在大門兩邊的服務員。諸伏景光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看着兩邊擺着的長桌,長桌上的吃食琳琅滿目,令他目不暇接。
“這裡的東西不要錢嗎?”他小聲問降谷零。
降谷零搖搖頭,說:“随便吃。”
進會場之後先和舉辦方打個招呼,叙叙舊。降谷夫婦就這麼過去了,鈴木史郎看見北川星和降谷零又站在了一起,身邊還多了個小男孩,就多問了一句。諸伏景光被介紹了一番,随後擡起臉乖乖地喊人:“鈴木先生、鈴木夫人,晚上好。”
他長相乖巧,貓眼漂亮精緻,看人的時候水潤潤的,但是并不女氣,隻讓人覺得溫和有禮。鈴木朋子喜歡他這類的,半蹲下來和他說了兩句話,讓他們好好玩,玩得開心。
鈴木司站在這倆夫婦邊上,又是一副矜貴冷靜的模樣,藍灰色的眼眸冷冷淡淡,嘴角的笑容恰到好處。
北川星在心裡吐槽了一句“影帝”,随後看了看四周,拉拉降谷夫人的手,軟着語氣說:“降谷夫人,我可以去吃蛋糕嗎?”
她賣乖也很有一套,充分利用長相優勢,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就能讓别人心軟,從而答應她的條件。
降谷夫人本身也是個吃軟的人,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和鈴木夫婦說了一聲,就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陪着她。
北川星把眼神放在對面的鈴木小哥哥身上,正要說想讓他陪她。鈴木朋子便搶先一步把鈴木司給拉了出來,同樣一副慈母表情地說:“叫小司陪你們一起吧,會場裡人比較多,東西也多,你們可能找不到。讓他幫你們找——小司,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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