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史進接到時遷探報,得知巡哨截獲了安撫司信使,現被朱武扣押在少華山,信使身上搜出了一封安撫使江水順給潼關守備李雲飛的親筆信,是要李雲飛出兵合圍少華山。史進感到事情重大,宣布馬上結束了華山擂台比賽,一面派時遷跟蹤與栾廷玉比武的黑漢,一面自己帶領人馬匆匆趕回少華山,擂台善後事宜都交給了華山派張道靈。
史進帶人馬一路疾馳,連夜便回到山寨。朱武等人正在焦急等待,見史進回來,趕忙将信使帶到跟前。史進接過信件粗粗一看,果然如時遷所說,他立即聚齊山上頭領商議。陳達先道:“李雲飛向來與我們交好,不如趁此機會遊說他反水算了。”
孫立卻反對道:“李雲飛與山寨交情我不清楚,能不能反水成功另當别論。我們山寨近日是名聲大振,來投軍的太多,目前面臨的危機是後勤補給跟不上,人馬操練也無法到位,再接納大批人馬來,壓力會倍增,到時會适得其反。依我意見還是能穩住眼下局面是上策,但須派合适人去說動李雲飛。”
朱武點頭道:“我也是這般考慮,所以才急急差時遷去通知你們。”史進接話道:“這個差事其他人做不得,隻有朱兄親自走一趟了,你去我才放心。另外剛才孫立兄提到的問題,我是這樣考慮的,百果園場面夠大,那裡暫時可以容納部分人馬,現在非常時期,那個地方十分重要,守住那裡,完全可以遏制住華州和京兆府的兵力,切斷他們之間的有效聯系,目前隻有楊春兄弟在那裡,根本不濟事;我想讓孫立兄、廷玉兄、潘振江、宋大鵬帶上二千人馬到那裡駐紮。楊春兄弟是本地人,把他調到槐樹坡,把那一座廢城幹脆接管了,我已經聯系過老師徐品,讓他做為你們的軍師輔佐你們。槐樹坡和百果園連成一體,具體布防事宜你們自己去安排。你們看如何?”
朱武先表示贊同,孫立等人自然沒有意見。栾廷玉卻有點擔心道:“主力突然轉移到百果園,這裡大本營空虛,非常時期,是不是很冒險?”
史進輕松笑道:“對少華山構成主要威脅來自西邊京兆府,你們隻要守住西路,這裡就萬無一失了。再說在少華山我們也是輕車熟路,一般情況下官兵奈何不了,你們大可不必操心。這邊最大的威脅是金兵,按目前情況看,金兵打到這裡還需要許多時間,如果金兵殺到,隻要我們振臂一呼,帶頭抗金,千軍萬馬會來支援的。”
“明日我們就各奔東西了,趁大夥都在,晚上還有一個重大問題大家可以談談自己的看法。”朱武一句話,瞬間把剛活躍的氣氛凝固起來,都一齊看向朱武詢問。朱武很認真地說道:“我們聚兵本意不是要謀反,以前暗中練兵也是為日後抗擊金兵做準備的,因為官府把我們史大當家逼上了絕路,不得已提前起兵,按現在發展速度,很快我們都沒地方屯兵了,去攻城奪地,名不正言不順,會被當做盜匪遭全民攻擊,必招緻滅亡。如果金人奪了我們的城池,我們把它奪回來那就名正言順了,我們就成了王師,大業可成。但還需要時日,隻怕我們熬不住。大家有何高見?”
孫立沉思片刻道:“我們也想到這個問題了,在華山擂台下,丐幫尉遲雨露和秦朗月就準備帶他們的弟子來入夥,他們手下弟子衆多,隊伍龐大,我們合計後就讓他們先在自己領地活動,組織更多的人,等到金兵入侵時再考慮合兵出擊,他們都同意了。所以凡是以後有幫派團體入夥都可以采取這個辦法。”
朱武點頭稱贊道:“這樣甚好,孫兄不愧是領兵打仗的将領出身,很有見地!”說着朱武把話鋒一轉道:“其實我們也是有準備的,當初離開少華山時便留下了部分積蓄,回來後就積極開荒屯田,增加儲備,提前起兵是沒有預料到的,按這樣發展消耗個半年光景就會捉襟見肘了。官府不來騷擾還好點,萬一官府騷擾不停,那問題就會很嚴重的。”
史進顯然是胸有成竹,他不慌不忙地說道:“官府這邊我想暫時不會有太大麻煩,朝廷面對金兵已經是焦頭爛額,西部重兵東移,保衛京畿要地,留下的禁軍都各自為政,很難抱團形成戰力,地方巡檢司士兵都是老弱病殘,更沒有系統操練,不足為慮。我們面對官府一不去主動攻擊他們,二不去幹涉他們正常行使職責,想必他們也不敢太過分,這次安撫司要潼關發兵圍剿我們,按我看是知道我們與李雲飛交好,借此離間我們是目的,我們拆穿其陰謀就不會有事情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練兵的同時加大開荒種糧面積,恢複槐樹坡正常經營,自己去創收,難關總是會克服的。”
聽了史進一席話,大夥鼓掌叫好,史進又補充道:“槐樹坡恢複經營是重點,孫立兄要多費力氣去動員所有以前的經營戶,讓他們放心,給他們絕對的公平安全環境,領地内不允許任何勢力去騷擾,士兵消費也一樣必須按價付銀,違者軍法處置。醉仙樓、賭場、當鋪已經被官府查封,米滿倉入獄發配了,已經沒有苦主,官府的東西我們就收了,挑選精幹之人重新開張。”
史進心思缜密,安排得妥妥當當,大夥是心服口服。朱武卻調侃道:“我們的大當家以前可是個愣頭青,做事從不考慮後果,這些年闖蕩已經曆練得爐火純青了。”把史進也說得大笑起來。孫立看氣氛不錯,也跟着揭史進的短:“想當年大當家初上梁山,氣勢如虹自告奮勇去征讨芒砀山,被項充、李衮殺得不知道東南西北,哈哈!那個狼狽相!”
大夥被孫立這一調侃都一齊笑了。朱武也笑着圓場:“芒砀山回來,大當家才開始他的又一次求學之路,梁山上有特點的武藝都被他學完了,你孫立兄也不少教他吧!”
孫立感慨道:“我與大當家本來就不相識,那時他在天罡位置,我在地煞位置,他居然能屈尊求學,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我們才做上了真正兄弟。”
大夥氣氛熱烈地談論着,不知不覺已經是後半夜,正準備散會休息,時遷急匆匆趕了回來,打開一大包香噴噴的豹子肉,饞的都流口水,朱武忙去取酒來,一邊吃肉喝酒,一邊聽時遷講陝西大俠鐵臂膀周侗的侄子黃毛大聖周百裡的故事。
次日一早,孫立、栾廷玉、潘振江、宋大鵬他們就去點兵,準備去百果園;朱武帶上安撫司信使也匆匆下山去潼關見李雲飛。
路上朱武問信使:“我帶你去潼關讨了回信,你回去如何向安撫使彙報?”
信使思索一會回答道:“沒有辦法,我隻能如實彙報。”
朱武笑道:“這樣你就死定了,安撫使知道你被我們扣押過,他還會相信你嗎?萬一他懷疑你私通我們,你說你還能活嗎?”
信使歎口氣無奈道:“我們做下人的,又有什麼辦法呢?”
“此言差矣!”朱武道:“你不說他們如何知道,他們不敢找我們問,也無法通過我們領地來到潼關問。其實我們不是強盜,我們也是為了抵抗金兵才這麼做的,你在山上住了一晚,看我們對你如何?我們不想害一個無辜的人。”
信使想想也是,如果真是強盜,他隻怕小命早沒有了,便問朱武有什麼良策,朱武笑着跟他說:“你什麼也不要說,隻拿回書交給安撫使大人就是,萬一問起路上情況,你隻說什麼情況也沒有,讨了回書就回來了。”信使點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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