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從鄉下來我家
文駿青追日
這是一個深秋的夜晚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的聲音:今晚來看你
列車已經駛出湖田站,那個夜晚掩蓋的村落
在父親的聲音裡再次定格
我對女兒說爺爺奶奶來看你,就在今晚
女兒開心地笑着:爺爺奶奶真的來了嗎
我真的好想他們了
妻子很無奈,怎麼來也不提前說聲
我看着她們一言未發
父母從鄉下來我家
帶着大米小米地瓜還有剛從山上摘的棗子
在沉甸甸的兜裡變魔術樣展現
唯恐帶來的少于心不安
面帶着羞愧說着家鄉的收成
父親這次來說了個消息讓我心痛
一不小心喝了劣質的白酒疼的滿床打滾
母親伴着他整整一夜
花白的頭發下滿臉倦容更加憔悴
我的母親受累了
告訴我的時候似乎不經意
我卻知道這在鬼門關又走了一遭
就像是沒被兌現的故事
一旦有個差錯,就是終生的遺憾
我的父親母親年老了
年老的父母看着令人心痛
這是我記憶裡的父母嗎
那些存留的年輕記憶去哪裡了呢
粗糙的手指裂着一道道縫
就像訴說着那些風雨如晦的曆程
父親的白發越來越多了
說話的聲音也小了
左邊的耳朵總是聽不清楚
我正在和他說的話語
母親更是瘦了
視力模糊,一到天黑就看不清路
上一次不小心踩到水溝裡
拄着雙拐過了四個月
我卻沒找出時間去看她一眼
勞碌半生的父母來到我家
帶着吃的小心翼翼的邁進門
找拖鞋,脫下外衣,發在門口邊
我詫異着
……
直到送走他們的清晨五點半
我仍在檢讨做錯了什麼
父母和我疏遠了
看着他們急于出門的身影
我忽然想流淚
列車在一場小雨裡駛向家鄉
父母回到他們熟悉的地方
電話裡父親說家裡很忙
什麼也不要去多想
來去匆匆的父母怎會不懂我心傷
無言以對的我又何時不彷徨
生活怎麼會是意料不到的模樣
過往的風兒你可帶走我憂傷
2014--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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