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完餐食,衆人皆有了些閑情雅緻。此時,戲班子訓練有素地拿了戲單,恭敬地呈到賈母面前,請賈母點戲。賈母卻笑容滿面,極為謙遜地退讓給了南安郡王老王妃,說道:“老姐姐,今日你是貴客,所謂客随主便,這頭籌理應你來先點才是。”老王妃趕忙擺手,連聲道:“老祖宗,您這可就折煞我了。您年歲最大,又是此間主人,這戲自然該由您先點,我可萬不敢僭越。”
賈母輕輕拉過老王妃的手,執意将戲單子硬塞進了老王妃的手中,言辭懇切:“哎,你這般說可就見外了。你是客人,且莫要再推辭,早點選上一出,大家也好早些樂呵樂呵,莫要因這等小事耽擱了這好時光。”老王妃見賈母盛情難卻,又如此堅持,隻得先仔細端詳起戲單來,思索片刻後,點了一出。随後,那戲班子咿咿呀呀地開唱起來,婉轉的唱腔在廳中回蕩。女眷們這邊專注地看着戲,時不時交頭接耳,輕聲聊着天,氣氛甚是融洽。
而在男客所處之地,同樣也是開了鑼,熱鬧非凡。大家一邊看着戲曲,一邊品着美酒,興緻勃勃地聊着最近發生的諸多事情。賈珍這人,雖說平日裡在操持家業等正事兒上是個不成器的主兒,可論起吃喝玩樂,那卻是極為拿手。此刻,他興緻高昂,帶着一群習性相投的人找了個安靜又寬敞的地方,圍坐一團推牌九去了,吆喝聲與歡笑聲此起彼伏。賈赦則是留在原地,周旋于諸位賓客之間,禮貌周全地招呼着。
趙軒坐在一旁,隻覺看戲甚是無聊,況且與身邊一幫嚴肅古闆的老大人也實在是無話可說。賈政将這一切瞧在眼裡,心下會意,便開口說道:“伯爺該是覺得有些無聊了,這樣吧,寶玉,你帶着伯爺去園子裡逛逛,也散散這久坐的煩悶。來人啊,去通知園子裡一聲,就說有男客要逛園子,讓女眷們暫且避着點,莫要沖撞了。”寶玉聞言,忙起身應了,引着趙軒往園子走去。
在這偌大的賈府之中,若論誰的轉變最為顯着,那無疑便是賈寶玉了。往昔裡,他總是在姐妹堆中厮混,沉浸于風花雪月的溫柔鄉,對那些仕途經濟之事厭煩不已。可如今,情形卻全然不同。近來賈府上下,誰人不是對寶二爺贊不絕口?隻見他仿若換了個人似的,每日皆在房中刻苦用功,誦讀詩書,那股子認真勁兒,任誰見了都要忍不住誇贊幾句。更甚者,聽聞來年開春,他便要啟程回祖籍金陵參加童生試,衆人皆私下議論紛紛,仿佛已然瞧見他日後封相為宰、榮耀加身的輝煌景象就在眼前,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賈寶玉這般巨大的變化,起始于他知曉了趙軒這個人。在他心中,始終認定是趙軒奪走了他心愛的林妹妹,那股嫉恨如同毒蛇一般,在心底肆意蔓延,難以消散。此刻,在賈府的一場宴會上,他初次見到了傳聞中的趙軒。周圍皆是賈府的親眷賓客,他不得不顧及家族的顔面,強忍着内心的憤懑,未曾吐露一言。然而,待宴會散去,衆人紛紛離席,大廳之中,獨獨隻剩下他與趙軒二人。賈寶玉那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猶如烏雲密布,暴風雨即将來臨一般。
“你便是趙軒?”賈寶玉緊盯着趙軒,目光中似有火焰在燃燒,語氣中滿是不善與冷意,那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出。
“嗯,正是。”趙軒坦然地直視着賈寶玉,心中暗自思忖,這便是紅樓夢中的主角了,瞧那面容,果真是如傳聞所言,生就一張略顯圓潤的大餅臉。
“你認為你能配得上林妹妹?”賈寶玉的雙眼緊緊盯着趙軒,眸中滿是憤懑與不屑。在他心中,黛玉宛如仙子下凡,聖潔而不可侵犯。而眼前的趙軒,在他看來不過是一介粗鄙之人,氣質、才情與黛玉相去甚遠,如何能與黛玉般配?這簡直是對黛玉的亵渎。
“林妹妹?賈公子,說話得注意,須知禍從口出,你的一句話可是會影響到一個人的。”趙軒微微擡起下巴,回視着賈寶玉,心中暗自冷笑。在他眼裡,賈寶玉這般輕易地将黛玉挂在嘴邊,全然不顧及禮教規矩,實在是莽撞。“林妹妹,就憑你也配叫這三個字。”趙軒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面上卻依舊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等待着賈寶玉的下文。
賈寶玉聽聞趙軒的話,心中怒火更盛,額上青筋微微凸起,說道:“你這俗物,自是不懂我與林妹妹之間的情誼。我與她自幼相伴,共讀西廂,她的才情、她的靈秀,豈是你能領略萬一?你不過是個隻會在塵世中摸爬滾打、滿身銅臭的庸人,怎敢觊觎林妹妹!”
趙軒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哼,賈公子莫要在此自欺欺人。你整日隻在脂粉堆裡打滾,不思進取,于家族大業、世間禮數全然不顧。你這般作為,又怎是能給林姑娘依靠之人?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情誼,你如此行事,隻會平白給林姑娘招來閑言碎語,損毀她的清譽。你以為你那些風花雪月的行徑是深情,實則是幼稚之舉,莫要以為天下人都如你這般懵懂。”
賈寶玉氣得渾身發抖,手指着趙軒道:“你……你休要在此胡言亂語,我對林妹妹之心,天地可鑒。你憑什麼在此妄加評判?”
趙軒輕輕拂開賈寶玉的手,淡定說道:“就憑我知這世間規矩,曉男女大防。而你,不過是個被寵溺過度、不知分寸的纨绔子弟罷了。”
“再有,自幼相伴?憑你也配說這句話,我才是自幼陪她一同長大之人,你與她共讀西廂?賈公子,你是不是發癔症了,說話可有經過大腦,又或者你脖子上的東西隻是個擺設?”趙軒諷刺的說道,若這還是原着的劇情你是同林妹妹自幼一同長大,可是如今有自己截胡,你一大餅臉還敢說什麼自幼長大,這一年林妹妹可是連個笑臉都不給你,真以為自己臉大就能胡說。
賈寶玉被趙軒這一番尖刻的話語刺得滿臉通紅,他的胸脯劇烈起伏着,半晌才怒喝道:“你這無恥之徒,莫要在此颠倒黑白!林妹妹與我之間的默契與情分,豈是你能離間?即便你如今在她身邊,那又如何?終有一日,她會看清你的醜惡嘴臉,知曉我才是真心待她之人。”
趙軒雙手抱胸,臉上的嘲諷之意愈發濃烈:“賈公子,你怕是還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像個被奪了玩具的孩童般無理取鬧。你除了會說些甜言蜜語,還能做什麼?我在林妹妹身邊,護她周全,助她排憂,她與我相處甚歡,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會為你落淚傷神的弱女子。你就别再癡心妄想,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賈寶玉咬牙切齒,卻又一時語塞,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洶湧,卻又不知如何有力地回擊趙軒的挑釁,隻能在原地幹瞪眼,雙手緊緊握拳,似是要将所有的憤怒都凝聚在這拳頭上。
“怎麼想動手,我勸你不要,不然吃虧的是你,你信嗎?行了,回去吧,有你在逛個園子都影響心情!”趙軒轉頭走了,跟一個纨绔有何可說的。
賈寶玉滿心憤恨地瞪着趙軒漸漸遠去的背影,那眼神中似能噴出火來。他的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呆呆地伫立着,整個人仿佛陷入了一場無盡的夢魇之中。寒風吹過,他卻渾然不覺,直至徹骨的寒冷如尖針般刺入身體,他才猛地打了個寒顫,緩緩回過神來,拖着略顯沉重的步伐,落寞地離開了此處。
而在那隐匿于黑暗的角落,薛寶钗将這一切盡收眼底,她的目光随着趙軒和賈寶玉的身影交替移動,眼神中交織着疑惑、思索與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幽泉,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湧動。
薛寶钗悄然回到暖閣,此時戲台上的戲仍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台下衆人皆沉浸于那婉轉的唱腔與精彩的表演之中,聽得如癡如醉。水靈煙今日陪同北靜郡王妃前來賈府,此刻正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她本聽聞趙軒來了,心中便泛起一絲漣漪,想要出去瞧上一瞧,可這周圍人多嘴雜,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實難貿然行動,隻能按捺住心中的那份好奇與沖動。
薛寶钗回至暖閣,一眼便瞧見了水靈煙那副無聊至極的模樣,她心中忽然靈機一動,蓮步輕移,快步走上前去,臉上挂着溫婉的笑容,輕聲說道:“妹妹可是覺得無聊了?這戲文反複聽着,确實沒了新意。不如我陪妹妹去四處走一走吧,也散散這煩悶。”
水靈煙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連忙起身,語氣中帶着幾分欣喜:“好啊,我正有此意。這些戲文都看了不知多少遍了,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早就聽膩了。咱們這就出去走走吧。”說罷,二人便相伴着往暖閣外走去。
其他姑娘聽見二人的話,也是無聊,紛紛同自家長輩說,要出去走走,賈母聞言笑着說道“讓這些姑娘陪着我們在這聽戲,是讓她們無聊了,且讓她們去逛逛去,鳳丫頭,你陪着去,可得照顧好了這些姑娘們。”
王熙鳳笑着應了一聲,帶着各府姑娘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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