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嬌扯起嘴角:“這也太俗了,老師,易清揚那種書呆子我看不上。”但是後面,她慢慢沉默了。
她想起那天夜晚的拘謹——不單是對易清揚,一班的幾個男生都在那裡。
即便他們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沒表現,但是曲嬌知道他們看她的視線。
看“27班的差生”與“社會姐”的視線。
謝甜沖她眨眨眼:“回去吧,要是那個問題你能答上來,我會送你一支口紅。”
和鹿行吟的預想不同,謝甜沒有跟他多說什麼,她隻是認真地跟他分析了一下他的生物成績。
“一開始看到你的成績還驚訝了一下,以為你是偏科,後面發現你高一沒念。”謝甜拿起桌上的兩本教師版資料書,這兩本書從他進門前就擺在這裡了,顯然是提早準備的,“高中生物除了一些版塊知識點,更偏重于積累記憶和知識系統的架構,我跟宋黎老師了解了一下你的情況,你很聰明,學習目标也很明确,學習能力也不差。”
“老師能送你的見面禮,隻有這個。教師版的輔導書内容比學生版的更全更通透,雖然有許多超綱知識,但是更便于你從邏輯上理解消化。”謝甜笑眯眯的,又問他,“你是班草嗎?”
鹿行吟有點窘迫:“我……我不是。班草應該是……顧放為。”
“啊,我聽說那個孩子是……校花?”謝甜有點疑惑,“我還以為我看的資料上寫錯了他的性别。不過他沒來上課啊,你們關系好嗎?”
鹿行吟又想了想:“還行。”
“那正好,這個學生情況特殊一點,他的能力像是不需要考試是嗎?”謝甜輕輕說,“你把我的意思轉達給他,他不願意來也沒關系。隻是27班是一個集體,我不管他是富二代還是天才,在我的班上,我需要的是一個融合凝聚的集體。他這樣一直遊離在外并且從來不考試,是經曆過什麼事嗎?”
鹿行吟搖搖頭:“我不知道。”
又說:“他沒有跟我說。”
謝甜的電腦上赫然是他們全班的各次月考綜合排名情況。
顧放為隻有四次考試紀錄。那就是每學期的開學和期末考試。
每次考試紀錄都出奇的一緻:六百五十分整。
分數不變,名次因為試卷難度變動而在年級前十和前五十來回浮動。每科成績整整齊齊的整數,一看就是考着玩。
鹿行吟回到班上。
陳圓圓、曲嬌湊過來問他:“老師跟你說了什麼?”
聽完他的回答後,他們顯得有些失望:“啊,居然是跟你分析了一下生物成績……也是,你沒什麼好提點的了。”
鹿行吟笑了笑,陳圓圓和曲嬌也都各自去寫題了。
曲嬌對着生物試卷愁,緊張得手心冒汗——還有兩節課就是生物課,而她剛把選擇題的知識點全部搞懂。鬼知道到時候會抽她講哪個題?
鹿行吟把早上的紙張拿出來看。
背面寫滿了遒勁鋒利的字迹:“從基礎提到110分左右,先看單詞。反複看,記住詞義,找訣竅區分形近詞。不需要挨個字母背誦,考試不考聽寫,不要學得太笨。做大量的重複練習,直到考綱階段單詞你全部眼熟為止。”
“下一步,基礎語法。”
……
條條框框,清楚明晰,甚至極有針對性。
鹿行吟沒有見過顧放為的初中時代,哪怕聽來的傳說,也隻有隻言片語的剪影,拿了多少金牌,有什麼專利,考了多少分。
那個發光的少年一如往昔,隻是如今散漫地将自己隐匿在角落蒙塵。
鹿行吟合上紙張,對陳圓圓說:“老師來了就說我回宿舍拿校牌。”
他去了教學樓隐秘的拐角,打開手機,找到一個聯系人。
這個聯系人是上周顧放為的朋友之一,一個叫葉娉婷的女生,她是顧放為的初中同學。
鹿行吟編輯了一條信息,猶豫了很久,才選擇了發送。
“姐姐你好,打擾你一下,你知道放為哥為什麼到青墨來念書嗎?如果不方便告知也沒關系,我想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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