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有叫“了能菜”的冷門菜系,廣義是指刁鑽、少見、難以料理的菜,但放到現實中,多數就是昆蟲入菜,吃過了能菜,方會發現廣東人對料理昆蟲的創意,絲毫不比雲南人遜色。當然昆蟲對于普通人而言,還是難以接受的,所以我也沒膽量嘗試,唯一的經曆,就是在光孝路附近的晶彩軒了能菜前翻閱過菜單,從簡單的黑螞蟻煎蛋、椒鹽竹蟲,到稍微複雜的鹹蛋黃蛻殼蟬、避風塘炒本地蠍子,更有獵奇的香鹵帶子天牛、飛蛾脆辣椒…即使沒有吃到,光看圖片和簡介,也會讓蟲蟲恐懼者驚出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正兒八經的了能菜雖然沒試過,無意間的昆蟲湯,我還是喝過幾次的。其中有一次,是在外婆家。廣東人到了炎炎夏日,如果午後休息,總是少不得煮些薏米、綠豆或者芡實,家中有冰箱的,還要冰上一冰,小睡過後吃上一碗,暑意頓消,美哉美哉。而其中的薏米是極容易長蟲的食材,以前家中無冰箱,放置久的薏米,母親總要清洗幾次,将其中黑色的小蟲洗掉。
而我外婆眼睛不好,她看不到薏米中的小蟲,所以在她家端出的湯上,總是難免要漂上幾隻。因為我極少到外婆家,她盛情招待,自然也不好說長蟲不喝,隻能趁老人不注意,偷偷将蟲子用勺子撈起,至于那湯,兩眼一閉,默默喝下就是。
外婆并不是唯一一個給我端蟲子湯的老人,曾有一日,我在徐公家小坐,徐媽煮的銀耳紅棗薏米水,一樣飄着黑色的小蟲,我與徐公同樣挑掉蟲子,百無禁忌地吃掉。慶幸這些老人,平日裡家中無人時,自己也是舍不得喝甜湯的,否則,都不知要吃下多少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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